邹宇芮十八岁时第二次下山。编纂江湖野史的作者,通常习惯把那个时期称为五行之乱,而正史的作者习惯把那个时代,叫作五行时代。
为什么叫五行之乱?望文生义那就是金木水火土闹出的乱子。其实也差不多,不过是五个江湖人称金怪、木怪、水怪、火怪、土怪的老魔头,在江湖当道而已。这五魔的称号,跟他们所练的武功并没有什么关系,这称号来自于他们的八字五行。这五人在五行山上建了一个五行派,现在基本上已经一统江湖了。
其实一统江湖算不上什么怪事,就像俗世中不停地改朝换代一样,江湖中也有它的朝代,只不过,江湖中的朝代一般更短命一些而已,而且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各自为政,处于无政府状态罢了。所以一统江湖才会被视为怪事,特别不能为名门正派所容。因为,一统江湖,手上多少要沾上不少人的血。
等他们统一了以后,很多人就都在一个屋檐下生存了,反而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一下子安稳了许多。那些不愿寄人篱下的人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心中怀着鬼胎,密谋造反。
邹宇芮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第二次下山的。实际上是当时的叠云峰峰主李星尘收到了一些故知的信函,希望叠云峰能出手,帮助恢复江湖上的正常秩序。李星尘并不想介入江湖之事,只是让邹宇芮下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出力的地方。
这江湖上看起来竟似一片平静,根本好像没什么打打杀杀的了。要知道,统治者都是这样的,刚上台的时候往往会做点好事,拉拢人心,知道江山来之不易,人心向背的重要,等到好日子过多了,打天下的记忆也模糊了,才可能会逐渐放肆起来。
邹宇芮打扮成了个英俊少年,游荡了个把月,也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直接闯上五行山,把五老怪杀死。可,以邹宇芮的修为,对付一个老怪可能没什么问题,要杀死五个,那肯定不行。听说几天之后,五行山要举行一统江湖以后,登基大宝的典礼,据说他们推举了老大金怪作为江湖之主,接受武林豪杰的朝贺。邹宇芮就打算去看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可做的也未可知。
几日之后的五行山,那真是热闹,虽然不定有多少人都心怀鬼胎,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喜气洋洋的。没有人认识邹宇芮,更何况她又化装成了一个少年男子。
要说这邹宇芮是怎么混进来的,登基大典,谁不害怕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物混进来给自己捣乱?其实这武林中和俗世中是有一些不同的。一来那五老怪本身就武功奇高,二来又收买了不少爪牙,所以还怕你不捣乱来呢,只要你敢。
开始时是宣读诏书,那个读诏书之人是个太监。好像不知道是谁,从皇宫里抓来,孝敬这五老怪的。据说刚被抓来时吓得屁滚尿流,但后来一想,伺候谁不一样伺候?所以现在活得挺滋润的,已经在帮着金老怪一起商讨后宫事宜了。
那诏书是这么写的。
“普天之下,炎黄子孙,九黎之民,外化之众。我主上承天意,下顺民心,祥云缭绕于东,瑞气匝地于西,不敢有负于天意如斯,诚惶诚恐,继江湖之大统,续万民之切望。未有丝毫懈怠之情,必当天赐尽瘁之事,奋以烛萤之光,尽以绵薄之力,耀我神州,福泽众生,上不负恩天眷顾之情,下不负百姓翘首之义。”
“遵循祖先之遗训,不敢居功而自傲,广开门路,聚纳贤良,近君子,远小人,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泽黎庶于蛮夷之边,施以王化,教以王理。不敢大兴土木,是以劳民伤财,不作横征暴敛,继而利令智昏,不为征服讨伐,而至民不聊生,不因忠言逆耳,所以闭目塞听。凡事,上依天理,下循民意,政理清明,百姓安居,与民同乐,人神共赏。”
“虽然我主无意,无奈上天有青,深知责任之重大,任务之非常,故而寝食不安,谨小慎微,惶惶终日,虽生如死,深恐有负天意民心,不愿惘成万世笑柄。然我主贤德,天地同鉴,日月共明,万民景仰,百姓拥戴,髫发孺齿,耄荒耋寿,无不企盼,实为千秋难寻之明主,万世不朽之功绩。”
“然天地恩赐,并非小可,我主欲效先贤,择以才德之人,以禅天下,不拘一姓,不传一家,深鉴我主之明,实为万民之福。今日此时,祥光普照,瑞蔼千条,我主初登大宝,接受万民朝贺,百姓无不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忠心可鉴,其乐融融,实乃千秋不遇之盛象,万世流传之佳话。”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呸,你都万岁了,谁还有那工夫等你禅让啊?活得了那么久吗?谁还记得你呀现在?你以为遗臭万年那么容易吗?你又不是那曹什么的,那曹什么的好歹多少也算个奸雄,你是什么雄?狗熊。
这太监尖着嗓子念完了诏书,又宣读了这皇帝的第一道圣旨。
“顺天承运,皇帝诏曰:封二弟木森森为右班丞相,统领绿林,封三弟水淼淼为左班丞相,主管消防,封四弟火焱焱为候补右丞相,监造兵器,封五弟土垚垚为候补左丞相,筹建皇宫,择吉日动土。钦此。”
咱不说你也明白了,是吧,这皇帝叫什么名子?金鑫鑫,他主管什么呀?估计你也猜到了,他有七个“金”字呢。
不说下面的人朝拜,嘴里万岁万岁的叫个不停,突然一声冷笑传来,在一片嘈杂声中,仍然十分刺耳,显见冷笑之人的功气相当精湛。
这冷笑之声在山峦之间激荡,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东张西望,因为没几个人能听出冷笑声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只有那五个老怪和很少的几个人能听得清楚,现在这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是谁呀?是不是邹宇芮?不是,邹宇芮比较乖,没有这么鲁莽,笑的这个人是年轻时代的霹雳掌神万敬一。她的想法其实跟邹宇芮差不多,所以也到这里来了。
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所谓狗仗狼势,等他们知道笑声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以后,立刻就跳过来几个小杂毛,把霹雳掌神围在了中间。当然那时候,万敬一初出江湖,还没得到霹雳掌神这名头,但是我们既然知道,所以不妨就先用着再说了。我感觉我总是喜欢骂一些小人,其实那些大人才是更小人的人。
霹雳掌神根本没把这些个小喽啰放在眼里,事实上确实也没必要。别看那几个人围着霹雳掌神,手脚甚至嘴巴一直没闲着,想闹动出一些气势来给自己壮胆,可连霹雳掌神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就被扔了出去,摔得骨断筋折。这一来,还真是吓着了不少人,本来也想跳过来的,这下也不敢来了。
金老怪一使眼色,五弟土垚垚蹦了过去。这二人功夫差不多,打了百十招也不分胜负,但等到万敬一的霹雳神掌出手,五怪就有些吃不消了。左支右撑了两三招,就被拍了出去,口吐鲜血。别的不说,光就这筹建宫殿,择吉日动土一事,就得先歇下来,等土老怪的伤养好了以后再说了。
可这土老怪也不是等闲之辈,那口血居然直向万敬一喷过来,化成千千万万个小血滴,就像一枚枚血箭,这招可是土老怪反败为胜的看家本领。他练功的时候,要以数种毒药相佐,久而久之,就让他的血中含有奇毒,对他自己不仅没有伤害,反而要不断补充血液中的奇毒。就像抽烟上瘾了一样,不补充,就会觉得难受。
万敬一初出江湖,哪知道这个。一不小心,就被喷上了几滴,只见周围的皮肤立刻就开始变黑溃烂,功气也变得混乱,心中真是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就想出招搏命,可是却头晕眼花、站立不稳,根本没法凝聚功气。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掠了过来,身形飞舞,手指波动。谁呀?凑什么热闹、捣什么乱呀?在这儿跳跳舞舞的?当然是邹宇芮了,不过弹指穿云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一招就逼退了土怪和冲上来的一群人。
其实弹指穿云当然也是有它的招数的,一共有四招,我们上面没太提过。因为这门绝学几乎整个被林青青用来点穴或者用来斩断别人的兵器玩了,在林青青的手里,绝对是被大材小用了的。其实这四招还有四句听起来挺好听的名子,合起来就是“春夏秋冬”,叫做“素手捻柳絮,柳絮不见;清荷出碧渊,碧渊莫涟;秋风卷残云,残云未浅;寒潭映霜雪,霜雪无边”,不过就像你们家的小狗名叫小猫,他们家的小猫名叫小狗一样,我也看不出弹指穿云招式的名称和它的招法本身有什么联系,就是个代号而已。
邹宇芮刚才用的就是弹指穿云的第一招——柳絮不见。逼走敌人以后,拉着万敬一就跑。要不也不那么容易走脱,一来这二人的武功太高,有点出乎了五个老怪的预料,二来遁影无形身法极其玄妙,虽然邹宇芮带着万敬一,身法要受到一些影响,但别人还是摸不着她们的边,三来这个才是弹指穿云的真实威力,虽然只是第一招柳絮不见,但可以同时攻击上百个目标,以邹宇芮当时接近百功的修为,无论她定向的目标是谁,都能给这个人制造出一定的麻烦,甚至对大部分来说,那都是大麻烦。
其实邹宇芮也已经给万敬一服了解毒之药,否则小万姑娘只怕早就不能动弹,离死不远了。不过邹宇芮带着万敬一跟林青青带着小丐那是不同的,虽然也像带了个尾巴一样,但万敬一的修为也很高,尾巴只是起到了一个帮助万敬一借力的作用,否则万敬一是跟不上邹宇芮的,更何况他还刚中了毒,并没有完全恢复。
当然这万敬一的脾气禀性,咱们多少知道一点。一看救自己这人,少年英俊,特别是好像似乎比自己还小着那么一两岁。心中真是一时忍不住有要和这少年比试一下高低的冲动。但她又不是白痴,怎能跟自己的救命恩人随便动手?更何况又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所以虽然心中很想,但苦于说不出口,只好忍着。
这二人冲出五行山,一路狂奔,但她俩总觉得似乎一直有人缀在身后,修为应该不在她们之下。但是年轻人,艺高人胆大,也不放在心上。找了家酒肆,万敬一虽然中的毒已解,但还是休息一下为好。果然她们刚坐下不久,就来了一个年青人。这人身量不太高,似乎比邹宇芮还稍矮着点,也没有万敬一那身板,显得比较消瘦,但人非常精神。
他走到邹万二人的桌前,一抱拳,“二位就是刚才大闹五行山的人吧,真是可惜,小弟迟来一步,没赶上好戏连台。”
邹宇芮答道,“不错,正是我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乃是中州山的赵本元,狂雷剑客封止初乃是家师。”
“原来是中州山门下,久仰、久仰。”
“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邹宇芮,这位是落翠山的万敬一万少侠。”要说怎么都是邹宇芮和赵本元搭腔,因为那万敬一也得是个爱说话的人啊,你要搞清楚点,爱打架跟爱说话绝对不是一回事。
你可能并不觉得邹宇芮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邹宇芮是谁、来自哪里,但赵本元听出来了,所以心中有点疑惑,不仅赵本元,万敬一也一样,邹宇芮也只告诉了万敬一她的名子,并没有说出自己师承何人、来自何处。当然了,这里也没什么阴谋,邹宇芮只是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女孩,如果说出了李艾辰或者叠云峰的名子,别人也就知道她是个女孩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叠云峰只收女弟子,不是的,或许说成是女妹子更合适。
当然赵本元和万敬一也没往多了想去,这三人就坐下喝酒聊天了。
“不知少侠到此所为何事?”邹宇芮。
“只怕与二位少侠一样,为五行老怪而来。我刚到五行山脚下,就见山上一片大乱,然后就见二位从山上冲了下来,我本想援手,但见二位武功高超,并不需要帮忙,就一路追踪到此,邹少侠真是轻功卓绝,幸好二位停下了脚步,否则我是追不上的。”
万敬一这时在旁边“哼”了一声,这一声“哼”的另外那两位有点莫名其妙,万敬一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哼”的有些不妥,赶紧灌了一大口酒,假装被酒呛到,又连续“哼”了几声。然后他们继续聊天,其实基本上就是邹宇芮和赵本元在聊天,万敬一女士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赵本元是个很豪爽的人,直来直往,开口就说,“据我所知,武林中不超过五个门派能有邹少侠的轻功身法,不知邹少侠师承何人、来自何派?”很多人可能都不会这么问的,因为邹宇芮不说,自有她的考量,这么问就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了,但对赵本元来说不是这样的,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可能已经把前面的那点疑惑给忘了,他可能是这么想的,你没说出你的师承门派,可能只是忘了,既然你忘了说了,那我就再问一次吧。
邹宇芮也不着慌,回答道,“我有不便之处,终当相告,只是现在不妥,还请二位少侠谅解。”听了这话,赵本元还没什么,万敬一差点又“哼”了一声,赶紧又灌了一大口酒。
……
三人边喝边聊,邹宇芮的性格虽谈不上豪爽,但也并不忌酒,适可而止,万敬一就不用说了,那就是个酒桶,反而中州山的赵本元可能门规之故,不大敢喝。
这里其实只不过是路旁的一个小酒肆,一个草棚,三面通风,也没有几张桌子。只见一个看起来就像落拓书生的年轻人,倒骑着头驴,嘴里哼着小曲就过来了。这是谁呀?还能有谁?苍疏清呗。手里拿一酒葫芦,好像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看来他还不如赵本元,赵本元只是迟来一步,他这迟来的都不是一步两步的问题了。其实他们这四个人的想法都是类似的,都是想借着五行老怪的登基大典,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做些什么事情。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这一回就是要让他们四个人碰面的,他们就是不想碰面也不行,只是好古安排的他们碰面的方式有点太蹊跷、太拙劣了点罢了。但是这个也不能全都怪好古,因为他就那个水平也没办法。
只见苍疏清,把驴拴在草棚的柱子上。店老板心里直犯嘀咕,“这旁边到处都是树,拴哪不好?拴在草棚上?看那驴挺老实的,但万一它要是洒个欢、卖个乖,把这草棚拖塌了,我这小本经营,哪赔得起啊。”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吆喝着招呼苍疏清进来。
咱们是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有话直说。这帮人修为都差不多,互相都看出来了,对方都一身功夫呢。否则那苍疏清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他那葫芦里的酒还多着呢。
倒是邹宇芮先开了口,“这位兄台,咱们这里刚好三缺一,何不过来一同小酌几杯?”苍疏清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自然没有不愿的道理。要说干吗邹宇芮开口?其实也不是为了故意突出邹宇芮,不是她还有谁?赵本元虽然生性豪爽,但自己不喝酒,你瞧那位喝成那样,你把人家叫过来干吗?你又不陪着别人一起喝。万敬一虽说海量,这会子至少已经下去二斤半了,但她喝酒有没有别人无所谓。你瞧她,旁若无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好像生怕委屈了自己的肠胃,简直如同饮驴一般,而且要不是碍着恩公的面子,她哪会用酒杯喝酒,早就把酒坛子抱起来了。
这苍疏清确实不是装的,真是已经有了点酒意。很多人,即使平时不爱说话,但凡有了三分酒,就有了十二分的话了,苍疏清就是这种人,典型的酒少话多。
其实有时候内向和外向就是二两酒的差别,或者就是对环境的熟悉程度的差别,大家看我的小说,或许会认为我是个很外向的人,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是个很内向的人,甚至是个有些自闭的人,比宅的还要更宅,但当我跟我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跟我自己说话的时候,当然也包括用我的小说·说话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一个外向的人,甚至比会掺和的还要更会掺和。
几个人聊了一会,苍疏清一高兴,提议不如他们结拜为兄弟,其实苍疏清喝多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四个人当中有两个女的。赵本元当然没什么意见,万敬一也没啥意见,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女张飞,从外表上看,说的夸张一点,她甚至就是这几个人中最男人的那个了,结拜为兄弟也未尝不可,而且虽说他们四人的性格不尽相同,甚至可以说是差别很大,但英雄之意、惺惺相惜。
不过邹宇芮对这事可真有点犯难了,她觉得她是个女孩呀,怎么能结拜为兄弟呢?要说虽然邹宇芮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女孩,但这些人都是高手,眼光锐利,难道他们真的还没有看出来吗?确实没有,为什么呢?要知道有时候最简单的也就是最实用的。叠云峰上的易容术,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它并不改变你的容貌多少,因此给你留下的破绽也就最少,再加上邹宇芮喝酒、言谈之间丝毫没有忸怩之态,还真把这几位给骗过去了。要说他们知道万敬一也是个女孩吗?邹宇芮和赵本元看出来了,苍疏清还没有。
你可能要说了,这有什么难的,女的就不能结拜为兄弟吗?谁让那个苍疏清多事的,况且万敬一也没有反对啊。其实好古也是这么想的,但邹宇芮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比如不想说出自己的师承来历,她也完全可以随便编一个糊弄过去,但是她也没有。所以邹宇芮觉得,如果在对方不知道她是个女孩的情况下就和对方结拜为兄弟,她就有欺骗别人的意思了,所以才有点犯难。
想到这里,看来也瞒不下去了,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必要继续瞒下去了,只听邹宇芮开口说道,“结拜为兄弟,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跟这位万姐姐一样,也是个女孩,来自叠云峰,刚才我不愿说出师承来历,也是为此,那我们就结拜成兄弟姐妹吧。”说完把脸上的面具一揭。
我一直都在极力鼓吹邹宇芮的容貌,说她长的多么多么地漂亮,我打算在这里做一次终极鼓吹。
邹宇芮吓了一跳,因为那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像我们前面说过的那样,对第一次看到邹宇芮的人来说,她的容貌是相当惊人的,即使以那三个人的修为,一见之下也是失神不少,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连万敬一都不例外,都不敢再向邹宇芮多看一眼了。
要说邹宇芮自己干吗也吃惊不小?因为她很小就上了叠云峰,虽说师尊、师姐都夸她长得漂亮,但看多了,不可能看到她就吃惊的,而她下山都会带着面具,所以几乎从来没见过别人在她的面前吃惊的样子,顶多是被当成帅哥回头率比较高一点而已,因此也才被吓了一跳。
这下好了,结拜之事再没人提起,因为刚才看到邹宇芮时的那狼狈像,多少现在都还记着一些,谁也不好意思先说些什么了。
邹宇芮终于又把面具带上了,对那几人来说,简直如同大赦一般,刚才都不知该把手摆在哪里好了,甚至都忘了该怎么坐在凳子上了,总感觉别扭,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唐突了。那苍疏清也不那么醉了,本来的那三分酒意,也给这一看邹宇芮给惊醒了。甚至连万敬一都一样,虽然万敬一从理论上说现在也还是个小姑娘,但她的形象我们也说了,简直就是个女张飞。
这四人稍微尴尬了一会,继续边喝边聊,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下不像独自一人的时候,觉得孤掌难鸣,现在可是胆气壮多了。毕竟这四人都是少年有成,修为甚高,而且各怀绝学。
几人酒足饭饱,离开小酒肆,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来,不是意见不一,而是一时谁也想不出个什么好主意,反正也不着急,慢慢的有的是时间,也许不定到什么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办法也就是有了,何必多费那脑筋瞎想干吗?
苍疏清那驴是不能要了,一个人倒骑着头驴,三个人跟着驴屁股跑,那像什么话?就送给了店老板。这店老板可高兴了,心说,“嘿,您别说,刚还真不是白操心了,现白得一头驴,多少也能换几两银子,养家糊口,手头又能宽裕不少。”喜滋滋的把那驴从草棚上解下来,拴到旁边的树上,眯缝着眼看了好半天,满眼圈都是笑意。
五行老怪一统江湖,不同的声音已经不多了,至少表面上已经没有太多不同的声音了,但并不是没有。当然除了像叠云峰这种无论正邪人物都不大敢动的地方以外。我老是喜欢用这样一种一句话就能差不多把你给憋死的长句子,不要介意,那是我语文没学好,上学时经常因为这样的句子挨骂。还有咱的错别字功底,虽然不敢说咱在这方面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但造旨也很深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对这本书中出现的这么多的文字错误感到奇怪,也不要以为它们仅仅只是一不小心的输入错误。其实我是这么想的,总有一天这些错误都会变成通假的,服了我自己了,不带这么嘲笑自己玩的。
言归正传,即使丐帮如今也已土崩瓦解,我不知道丐帮是不是本来就是这个江湖上最为松散的帮会,反正现在已经彻底变成散兵游勇,不足为虑了。只有一个提得起的地方,还没有臣服五行老怪,那就是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晶峦山庄。想必你也不会相信晶峦山庄的实力比丐帮还要强得多,但它有两个优势,第一它的庄主的修为很高,跟当时的邹宇芮他们的修为差不多,特别是他们有一门绝学,叫作踩云步,可能不及遁影无形身法,但也不是差得太远。除此以外,这晶峦山庄还有地利之便。要说这晶峦山庄在哪?就在一座山峰上,名叫一指山,群山周围、绿翠环绕。可就是这个山峰,就像一根钉子一样,四壁如削,甭说树了,甚至连杂草都不长一棵,还真不辜负了一指山这个名头,晶峦山庄就在山顶上,有地利之便,虽然武林高手都会飞,但打这样的一座山,仍然是相对易守难攻的。
那五行老怪当然早就想把这根钉子拔掉,但那山太难打了,寻常的武林人物连上都不太容易上去。当然我们说了这地利,你就知道它有一个缺点,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就可以困死它。但这种武林人物多半急功近利,凭的就是武力,没有太多的谋略,或者不愿意想得太多。可能和项什么那个人比较相似,反正打下来了是走,打不下来也是走。
那时的晶峦山庄的庄主,当然不是我们上面提到的担山赶月郝申杰,你不要着急,这郝申杰现在还没出生呢,急也没用,别说他,他爷爷现在还吃奶呢。那时的晶峦山庄的庄主是他的爷爷的爷爷,名叫郝勉瑾。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所以只好这么说了。我笨死了,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才能搞清楚这些称谓,就比如说外甥和内侄有什么区别?
这晶峦山庄的庄主郝勉瑾在当时的武林中名头极响,几乎是名门正派中的第一高手,当然不算那些隐居的人。就是叠云峰的李星尘,中州山的封止初这些人,都远没有他的名声。所以他的别号也长得吓人,叫作:信手举目摘日月,莫非入海擒蛟龙,千里等闲一飞过,脚下逍遥瞬间空。其实无非就是说他修为很高、轻功很好而已。当然这太长,没这么叫的,所以一般都把他称为逍遥剑客。
他们晶峦山庄的剑法确实还不错,说不错,咱们是站在叠云峰这样的高度上来说的,只能说是不错了,用不上什么其它的赞誉之辞。倘若要是和江湖的其它门派相比,那就是绝好了。他们的剑法的名叫二十四路截云剑,其实是二十五招,还有一招保命的绝技。要是在现在,打死他也不会用二十五招,减一招可能舍不得,再拼凑一招出来还是可以的吧。
咱们扯了这半天晶峦山庄干吗呢?不过是邹宇芮四人已经赶往晶峦山庄去了。因为在路上听说五行老怪最近可能会有不利于晶峦山庄的举措,真是正中下怀,他们几个琢磨,“那晶峦山庄地势险要,能攻上去的没几个,肯定都是一些首脑人物,刚好可以擒贼先擒王。幸好没有一同杀回五行山,那么多人,就算武功不济,抱着胳膊抱着腿的,你也没辄不是?”
那晶峦山庄在当时的武林中真是势力庞大,好多不愿投靠五行老怪的人,都聚到这儿来了,几百里开外就布了不少的暗桩、哨卡。这四人一到,自我介绍了一番以后,哦,天哪,简直像来了大救星一样。
这几人来到一指山脚下,上面已经得到了消息,垂下一根长索,真是够粗的,比脖子还粗,估计上吊都勒不死。干什么呀?瞧不起这几个人?没绳子上不去?还是让他们上吊呀?当然都不是。你想,来了客人,你总得表示一下热情吧,比如开个门什么的,总不能老给人来个闭门羹什么的吧,垂下跟绳子嘛,不过就是开门之意。当然有了这根绳子借力,这几人登山也就方便多了。
那一指山有三千多米高,从顶上看,腰间还有云雾环绕。这几人一时就钻入云雾之中,不一会就到了山顶。没计算过,不知道他们攀登世界最高峰要多长时间,但估计创造个什么最快登顶记录,肯定是小菜一碟。要说他们都是每秒飞行数千米的那样的身手,上个山算啥啊,一秒钟不就上去了吗?不是的,平着飞和一直往上飞那还是有所不同的,这里面有个克服重力做功的问题,当然了,对他们这种身手的人来说,上这样的山确实不是问题。
晶峦山庄的庄主郝勉瑾已经拖家带口还跟着些什么男宾女客的在那里候着了。你能看着担山赶月郝申杰的爷爷,挺乖的,不哭不闹,在一少妇的怀里,睡得正香呢。客套一番那是难免的,咱们也就不说了,烦死了,因为人多,介绍个姓名就用了半个小时。
反正邹宇芮四人暂时就在晶峦山庄住了下来。这叫什么?守株待兔还是愿者上钩?至少开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是守株待兔,他们一住半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是不是经了他们的那一闹腾,五行老怪暂时不打算拔掉一指山了?
不过怎么说呢?一条狗,可能抵御不住一根骨头的诱惑,一只猫,可能抵御不住一条鱼儿的诱惑,所以想一统天下的人,可能也抵御不住一块地盘的诱惑,迟早还是要上钩的。不过五行老怪来的不是五个,而是六个,他们把他们的师父也搬出来了。他这师父名叫天ㄏㄠˋㄏㄠˋ,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这个ㄏㄠˋ字怎么写,实在是电脑没法输入这个字,其实就是四个“天”字上下左右摞在一起。
顺便提一下,有一点我不是很清楚,就是那个金鑫鑫做了皇帝以后,有没有慕古之意,效法先人,尊他的师父为太上皇。但不管怎么说,师父就是师父,单是名子就比徒弟强上一截,这个说法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真是服了自己了,不过在小说中经常就是这样的,有时候看名字就知道人物之间的大概关系了。
他们只有六个人,现在已经到了一指山的脚下。他们不会连一个走卒也没带吧?带了,还真带了不少。郝勉瑾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山下面的人,就是要拦住那些走卒,人多手杂,万一让他们倒腾出个什么事也难说。至于五行老怪几个,甭理他们,让他们来。甭理他们?什么意思?谁都别理他们,冷暴力,让他们觉得没趣,知耻而退?没那么便宜的事,其实就是要放他们过来,然后山顶决战。
这五行老怪把师父搬了出来,十分托大,觉得稳操胜券,也是要到山顶决斗的意思,根本没管后面那些人,自己先过来了。真没想到这么轻松,一个拦着的人也没有。其实他们不知道,这边又多了苍疏清和赵本元两个,否则多少也会更小心一点的。
甭指望有绳子给他们,只好徒手爬了,这岩壁上其实是有一些机关的,会弹出一些暗器,不碰到当然没事,知道的人也没事,稍微小心一点,就不致于碰到。那不知道的呢?只好先长长经验了。只听五行老怪几乎同时嗷的叫了一声,只有他们的师父躲过了一枚暗器。最惨的是三怪水淼淼,左小臂被一枚钻功钉穿过,专破功气的一种很霸道的暗器,鲜血淋淋,也许对他来说,说成鲜血淼淼更合适。连皇帝都没有幸免,一枚暗器直冲眼睛打来,避闪不及,把耳朵送上去了,整给削去了半边,真是太遗憾了,岂不有损天仪?
这布暗器的人想出的主意也真够损的。你知那岩壁上不是平地,布起暗器来并不那么容易。所以这上半截也不布,下半截也不布,就中间布了一段,还布得相当密集,所以五行老怪一伙,几乎同时触到了机关。这地方几乎终年云雾缭绕,不知道的,哪看得那么清楚。就等着你爬得正得意的时候,暗器就出来了。而且现在也不是讲什么江湖道义的时候,那暗器上全都淬了毒,有时候对付不同的人,就要采取不同的方法。不是说要因材施教吗?这里不过就是因人施为而已。
要说了,这算什么事,五行老怪那么高的武功,还需要手足并用爬山吗?当然不需要,特别是现在不需要,上面的内容是以前写的,那时候我书中的高手还跟其它的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差不多少,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所以现在的五行老怪不需要爬山,直接飞上去就行了,但就像绳子可以借力,可以让爬山更轻松一些一样,五行老怪也不是纯飞上去的,对这些高手来说,即使是九十度的峭壁,也一样可以借力,原因很简单,功气可以延伸一个人的双手、双脚……,把一指山本身当作一条超粗的绳子来看待,就可以借力了。所以那些暗器都是为这种借力而设计的,当你从山壁借力爬山的时候,就会触发暗器。
要说他们为什么不像小鸟那样,远远地、高高地飞过来,直接降落到一指山的山顶呢?开什么玩笑啊,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定没有认真看我的小说,这不仅皇上来了,甚至连太上皇啥的都出动了,别的啥都可以没有,但一定不能没有派头,他们都是坐着八抬大轿,别人抬着他们,一路近地飞跑过来的,直到碰到了阻拦以后,他们才自己起飞的,而且是稳稳当当地起飞的,一直飞到了一指山的附近,才开始往上飞。
这下五行老怪真是狼狈不堪。其实这点小伤,这么点小毒,以他们的修为,跟本不算什么,就是恶心他们用的,本来也不指望能咋样,更是一种心理战,就是不能让你舒舒服服地来到山顶的意思。等他们最终到了山顶,那惨样,就甭提了,浑身血迹斑斑,这还没上战场就像已经从战场浴血回来了一样,对晶峦山庄来说,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知道,有些人就喜欢理论一番,我是不是也有这毛病?反正听有些人吵架、骂街还要喊出个道理。晶峦山庄和五行老怪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双方,现在却为了江湖道义什么的在那里理论了半天,真是较真,争得面红耳赤。反正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同样的事,可能有相反的论据,相反的事,也可能有类似的说明。费这口舌干吗呀?反正是要打一架的。觉得自己有理,动手的时候就能舒服一点?也许。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真正出现过以理服人的时候?还不大都是以力服人,人们不是常说什么有力走遍天下吗?对一个人有道理的东西,对另一个人可能就是没道理,比如我总想抽烟,抽烟对我的头脑来说就是有道理的,我的头脑已经跟抽烟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任何情绪变化都会想到抽烟,可对不抽烟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不过武力真的能够解决问题吗?看起来似乎确实可以,甚至有时很有效,但武力大都只是暂时把问题压下去,然后等待着进一步的爆发,否则的话,人类打了那么多年,也许早就不该有什么大问题了才是。
但弱肉强食是一条自然法则,同时也是一条社会法则,至少我觉得,到目前为止,人类还远没有摆脱这条法则的束缚,所以我们也不必过分苛责我们人类的好斗,更何况还有些国家自称自由世界呢,不就是自由竞争的丛林社会吗,那里最自由了。还比如人类目前还并没有摆脱只要自己强大了,就一定会以某种形式扩张的规律,这也是弱肉强食的一个表现。而且我也总是怀疑争论的作用,感觉争论的结果往往并不是达成一致,相反,而是让大家更加的各执几见,所以说理有时候并不重要,说理有时候本身就是各自在从自己的角度强调自己的观点,所以还不如停止争论,直接大家都表述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一定要说给别人听从可能还更合适一些。当然讨论问题是有用的,就是以一种接受但未必赞同对方·的心态来讨论问题,那是可以让双方都能从中获益的。其实大部分人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只是在争论问题,只知道表达自己的看法,然后就是话若投机千句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般来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的方式,甚至会让情况变的更糟糕,当然,无论怎么样,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顺利解决的。
我最怕写打架了,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也是这本武侠小说让我最失望的地方了,废话很多,但根本没有一段像样的打斗描写,比如某一回从头掐到尾的,或者用很大的篇幅来描写对掐的,当然我并不是说我的这本小说还有什么地方写得好,只是失望之中也有更失望是不是?
真想大篇幅写上一段打斗的场景,不是骗你,可我没那本事,所以只好把结果告诉大家了。当然你也猜得到,在武侠小说中多半都是邪不胜正的。当然在生活当中,邪和正本身有时就难分难辨,谁胜谁负就更难说了,但你也许应该有自己的标准,当然,我既然在这里这么说了,就不是让你瞎选,我当然是要你站在我的一边的,不过这我并不担心,如果你的一些标准不和我雷同的话,那你只怕也不会看我的小说的。当然了,你不站在我的一边也没关系,并不能保证我们大家的立场都是一样的,从理论上说,如果不是用来作为借口搪塞一下的话,我尊重别人的选择、标准,虽然我不一定赞同它。
五行老怪和他们的师父全完蛋了,是真的完蛋了,全死了,都死在赵本元的夺命一剑之下。具体的细节,我倒是看得很清楚,只是写不出来,你就自己想去吧。没见过我这样的笨蛋吧?
欲知它事如何,且候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