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 爱的主题曲之爱我你怕了吗

第 66 章  用情至深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梁晓芸还是没有醒。于雨朋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她,海内外的名医也找了不少,他们除了摇头就是摆手。

杨洋最近总是有些不舒服,又是呕吐又是头晕。于雨朋认为她过于劳累,让她回洛城休息,她却不愿意跟他分开。于是常常找黄雯陪她看医生,没事就跑到梁晓芸跟前陪她和于雨朋。

龚兴龙带着米慧回洛城,悄悄安置在一个僻静的房子。于雨朋和杨洋都不在他不得不回去盯着,毕竟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他和刘云几乎天天打长途给于雨朋,告诉他发生的什么事情,有什么单据他们替着签字。

于雨朋眼瞧着晓芸母亲天天抹眼泪,让小薛把她和小月月送回洛城。刘云早把北京的梁铜山接到洛城,住在之前安排的新洛时代花园那栋别墅里。

钟英豪出院了,专程和钟英杰来看于雨朋和杨洋,来了才知道梁晓芸的事情,同时也明白了杨洋和于雨朋的关系,当然也知道洛城的秦婉玲和小承业。惊叹之余,又不得不安慰起于雨朋,希望他早早收拾心情,好好照顾几个妹妹。

牛永成夫妇、秦婉玲、莫小兰、程娇先后几次去看望梁晓芸,他们都盼望着她早点醒来。秦婉玲知道了小月月的事情以后,回洛城后三天两头带着小承业过去串门,为她买了成堆的衣服和玩具,有时还把她带回去在爷爷奶奶面前玩耍,俨然当做亲闺女呵护着。

季老先生接受不了连番打击,一病不起,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季允臻了。往日风风火火的季氏国际频临垮台。季维新意外地看破红尘,在著名的大屿山宝莲寺剃度为僧,从此不问世事。丢下陈园照顾四个孩子和双亲,她本是养尊处优的少奶奶,如今伤心之余要亲自照顾老人孩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哪还有心思顾及别的。

这天,徐晓蕙挺着大肚子找于雨朋,见面就抹眼泪,同情梁晓芸也为她自己难过。哭了好一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些才说:“二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Akins整天酗酒度日,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都不敢见家里人。想过几次再回欧洲去,可是,唉——”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晓蕙别哭,二哥知道你的日子难过,一点儿都不比哥哥轻松。这样吧,我一定找机会再和老三谈谈。目前他总是避开我,可能还是有怨恨。”于雨朋关切地说,他最怕就是见到女人流眼泪,天生就怕,“我早想过,老三的性格懦弱,骨子里却是倔的要命,只怕他短期很难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老婆,大家不说也都承认你。这两天我把季氏的股份交给你,让小薛暂时帮你一起管理,等你完全熟悉了再独立经营,反正她在中环比较方便。过一阵,等老三想通了,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二哥,这担子太重,我怕。”徐晓蕙没有一点底气,“还是你叫人管理着好些。”

“晓蕙,听二哥的,小薛会帮你,顺便也会照顾你和孩子,直到你不再需要她照顾为止。二哥相信你的智慧和能力,有事儿随时可以来找我,好不好?”于雨朋看着徐晓蕙的眼睛,为她打气,“放心,二哥会把你当亲妹妹看。你看小兰最近的状态多好?她以前只是在前台接接电话,现在不是也把食品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还不相信二哥的眼光?你也一定没问题!”

“嗯,那二哥,我可有事随时就打给你,可不要嫌我笨!”徐晓蕙破涕为笑,打心眼儿里感激于雨朋的支持。

“你可一点儿不笨!好了,我叫人送你回去,明天叫小薛联系你。”于雨朋笑着站起来,摆手招来司机,让他小心地送她回家。

徐晓蕙走了,于雨朋又站在梁晓芸的玻璃窗外,看着她发呆,想起她那灿烂的笑容,认真的表情。

黄雯陪着杨洋在玛丽医院的一个拐角坐着,表情严峻,心里做着极力挣扎。她是杨洋的闺蜜,现在也是于雨朋的得力助手,无论是对谁都有不可言喻的特殊情愫。

“亲爱的,我认为应该告诉他,他有知情权,也有决定权。你这样做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也会陷我于不义。我倒不怕成为罪人,我怕面对他,要不然你先弄死我算了,我真的背负不起这样的,这样的——”说话见黄雯已泣不成声,眼泪“嗖”“嗖”往下坠。

“好了,亲爱的,我没事儿,你就不能当不知道吗?”杨洋递给她几张面纸,“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要孩子,承业和月月不就是我的孩子吗?还有小宝。只要能陪着他走下去就心满意足了!谁知道这倒霉的病!”

“就是啊,听我的,你都打过几次了,再打这一回也不怕。”黄雯多希望她能再接纳一次建议,“人家医生都说了,打掉以后机会高很多,哪怕咱治好病再要孩子也行啊!”

“废话,病能治好我就用不着要孩子了,可就是没把握,才想着给雨朋留点儿啥!要不然他该多难过?”杨洋也有些激动,但比较平稳,因为她已经拿定主意。

“医生说尽快手术机会高得多!”黄雯竭尽全力想说服杨洋,因为她相信于雨朋也会这样做,“孩子也有他的份儿对吧?让他做主行不行?”

“不行!这个我说了就算!”杨洋固执地一口回绝,“你要再啰嗦?我跟你绝交!”她明白这是两人的软肋,谁先用谁赢!

“你还是弄死我吧!亲爱的,我求你弄死我吧!呜呜……呜呜……”黄雯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两位,介不介意听我说几句。”一个扎着金色马尾的外国姑娘站在两人身后,白皙的面颊上嵌着一对蓝灰色的大眼睛,一身卡其色牛仔摆裙,边缘点缀着蕾丝花边,俨然是一个真人版的洋娃娃。

“哦?请问你是?”杨洋立刻面露难色,她不喜欢别人管自己的闲事。

“我叫Evie,E-v-i-e,我是港大医科博士,专门研究肝硬化,就是你们说的肝癌。”Evie用流利的普通话说,“我看了杨小姐的病例,有点不同的看法,想跟你们谈谈。其实这种病不是那么可怕,它比肺癌的康复率高的多。只要你愿意配合,再加上我们的新疗法,我相信你完全可以战胜它。”

“Evie小姐,请问我们需要怎么配合?”黄雯忽地站到她面前,顾不得擦拭眼泪。

Evie又向前一步说:“首先是拿掉杨小姐腹中的胎儿,再配合我们的药物——”

“停,你不要再说下去,这不可能!”杨洋打断Evie的话,她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谁说把孩子打掉。

“杨小姐,请你听我说完,就算是你不拿掉胎儿,我们还是有办法的。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如此看重一个胎儿?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没了生命,什么都没有了,财产、爱情、尊严、面子都留不住。”Evie认真地说起了价值观。

“这些——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跟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有关,外人是不容易懂的。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是我和他的爱情结晶,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杨洋淡淡地说,说的不留丝毫的余地。

“我想说,大多数人们相信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很脆弱。你这样的痛苦抉择从你的角度看是很伟大,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愚昧,你的男人才不管你多么难过,付出多少,他要的往往只是个结果。你最难熬的病发时刻,他可能在另外的温柔乡快活呢。”Evie认为很了解中国女人的感情生活,她们大多感情专一,往往会为了一个男人,倾尽一生等待,没有事业,没有朋友圈,没有未来,甚至没有自我。

“是吗?但我相信爱情,或许他是在别人的温柔乡,但他是爱我的!我也爱他,所以甘愿为他做一切!”杨洋眼睛里自信满满。

“那好吧,我不再劝你拿掉孩子行吗?同时会为你选择适合你与胎儿共融的药物,逐步为你治疗,但效果可能会稍差。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会放弃,你愿意跟我配合吗?”Evie换了个态度说,言语也温柔了很多,像是好朋友间聊天。

“谢谢,只要能保证不伤害到孩子,我愿意尽量配合。有一点,你们要确保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我的状况,包括孩子包括我的病情。”杨洋眼里也闪耀着几丝希望。

“当然可以,我们向来尊重病人的隐私。”Evie微笑看杨洋,“我打算向院方申请做你的私人陪护,全方位观察护理你的病情,费用由我自己承担,你有问题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钱也不是问题。只不过——我们可能要回内地去。马上要春节了,我们必须回去,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加倍给你差旅费。”杨洋看着Evie,又看看一旁的黄雯。

“到什么地方没关系,就当是旅游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联系你,把治疗方案沟通一下。”Evie说完要转身。

“请稍等。”黄雯叫住Evie,又转身对杨洋说:“亲爱的,你确定不跟他商量一下?”她指的是于雨朋,忽然身边多个人跟着,难保他不多心。

“噢,也是。”杨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的观察力那么敏锐。她走近两步对Evie说:“能不能委屈一下Evie小姐?在我男朋友和别的朋友面前,暂时当我的助理。看我都没介绍,这是我闺蜜黄雯,她是公司销售部总经理,回头她会为你弄盒名片带在身边。”

“没问题,Good bye!”Evie转身走了。

杨洋转身为黄雯擦拭眼泪,两人手挽手向医院大门走去。

是啊,新年又要到了,孩子们总是盼着这个日子,成年人却不得不考虑各种的忧愁。

几天后的傍晚时分,于雨朋依然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这些日子他真是疲惫了,居然乏的歪在椅子上睡着。几个月来他没有踏实地睡过一次囫囵觉,从王宏出事到季氏的股票战,再到梁晓芸出事,他一次次在梦中惊醒,一次次在午夜徘徊,身心俱疲又不得不硬撑着实现突破。他明白自己不敢倒,因为太多事情等着他做,就连这样的小憩,都是额外享受。

忽然身子一震,于雨朋醒过来,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得真甜啊!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外套,他知道关心他的人很多,或许是隔壁哪个陪床的,又或是哪个看他睡相不雅的医生、护士也未可知。他站起身,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梁晓芸,刹时间吓得魂不附体。

“人咋不见了?”于雨朋连忙闯进监护室四处看,床上、卫生间都不见她的影子,这下更急了,忍不住大声喊“医生!医生!快来人!”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传出好远。

“先生,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儿?”

“鬼叫什么?这是医院!”

“出事了!出事了!”

“先生,这里不能大声说话!”

医生护士,还有其他房间的病人家属,围过来十几个人,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埋怨于雨朋。

“大夫,晓芸不见了!晓芸不见了!”于雨朋急的团团转,他埋怨医生,埋怨护士,更加埋怨自己!

“怎么会这样?谁当值?”医生们也面面相觑,有的质问护士:“你们怎么当值的?中午查房时还一切如旧呢!”

“是啊,十几分钟前我还来为她量过体温!怎么会忽然消失了呢?”一个当班护士急的直挠头。

于雨朋急的没办法,急切间只好向警察求助,打给那位警司:“喂,陈警司吗?我是于雨朋,我在医院呢,梁晓芸不见了!是呀,是在医院,都躺了两个月了。没有,忽然就不见的,都怪我刚刚睡——”

“朋,你这是怎么了?”梁晓芸出现在人群外面,看于雨朋急的方寸大乱,手舞足蹈地向电话里喊着,声音已经哽咽,这情景让她心如针刺。

“啊?晓芸!晓芸回来了!”于雨朋随手就把电话扔了,过来一把抱住梁晓芸,抱得紧紧的,生怕她又丢了。

“傻帽儿,干嘛那么激动?我醒了看你睡着呢,就去楼下给你买了杯黑咖啡!看你!”梁晓芸也抱紧紧抱着他,抚摸他的头发。

“不!我不要黑咖啡!我只要你!”于雨朋激动地亲着她的脸,“不许你离开我!不许吓我!”

“嗯,我答应你,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粘着你,粘你一辈子!朋。”梁晓芸也激动地想哭,她心里一万个舍不得,恨不得天天粘着他。

重症监护室沸腾了!再也不是安静的病房!医生护士带头喊,他们都激动,从业以来还没见过一个病床上躺了两个月的人忽然自己下楼买咖啡的!大家欢呼着,向梁晓芸、于雨朋道贺。

陈警司带着一些属下也赶来了,他正听于雨朋说梁晓芸不见了,忽然“啪”的一声,接着掉线了。以为出了大事,带着一些属下迅速赶到现场。正赶上满房子人陪于雨朋欢呼,也高兴地咧嘴笑,连忙向上司汇报这一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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