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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日落西山(下)

  8月19日夜,国军阵地。月光明亮,遍地银辉。赵豫林等仍在坚守阵地。

  队员甲:队长,这三四天小鬼子照样打枪打炮,鳖娃们投降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赵豫林:长官说小鬼子投降了,那还会有假?

  队员甲:既然投降了,咱们何必还要在山上风吹雨淋日头晒,叫虱子咬……

  队员乙:别说虱子,一说虱子就受不了,哎哟,我得去蹭痒。

  赵豫林:别乱动,到了小鬼子开枪射击的时候了。

  阵地上静悄悄,月光如水,一片银辉。国军士兵准备射击。

  大山万籁俱寂,只有秋虫鸣叫。

  赵豫林:小鬼子不敢打了?

  队员甲:不会吧?

  赵豫林:好,你不打,老子打。瞄准小鬼子的阵地,打!

  国军阵地一齐向日军阵地射击。


  日军阵地,小个子日军等抱枪而坐,犹如泥胎,默默看着头上飞过的子弹。

  龟田小队长音乐。


  赵豫林:停止射击。

  国军阵地枪声停了下来。赵豫林:日本鬼子真的不敢打了?

  队员甲:小鬼子真的投降了?

  赵豫林向队员丁:把机枪给我。

  赵豫林接过丁的机关枪,跃出战壕,挺立在战壕前,对日军阵地扫出一梭子。

  日军阵地鸦雀无声。枪声在大山中回荡。赵豫林又扫出一梭子。

  日军阵地仍然鸦雀无声。枪声在大山中清脆回荡。

  赵豫林怔住,猛然举枪高喊:小日本投降了!

  众战士一齐起身,欣喜万分,举枪高喊:鬼子投降了,鬼子投降了!

  阵地上一片欢呼,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延伸到所有的国军阵地。有人敲脸盆、敲碗、敲锅,把水桶的水倒掉,敲水桶,相互拥抱,有人放枪、放炮。


  欢呼声中,《红旗颂》乐曲响起。八年抗战的画面叠加:从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开始,白山黑水的抗战,平型关大捷、淞沪会战、台儿庄战役、百团大战等画面。

  最后画面仍回到西峡口国军前线阵地。欢呼声在大山中回荡。


  1945年8月23日凌晨5点,淅川战场,荆紫关,国军85军司令部,两盏汽灯雪亮。吴绍周、廖运周、黄子华、参谋长等举着酒杯相互祝贺。吴凯和一参谋人员进内。

  参谋人员:报告,战区长官司令部联络组代理组长吴凯上尉到。

  吴凯着长葛呢军衣,精神焕发,向吴绍周敬礼:通信兵上尉吴凯向长官问好。

  众军官站在一边。吴绍周还礼:西峡口的日军急于撤退。长官司令部要你立即赶赴西峡口,对日军下达行动命令,进行战地接收。这是日本投降后,我军对日军阵地的首次接受,实际上是一次日军战地投降仪式。王总司令要我问问你,有什么困难和要求?

  吴凯:没有任何困难,保证完成任务。

  参谋长:你所要命令的对象,是改任日军十二军炮兵第三联队联队长的吉松喜三。他的军衔是大佐,你只是一个上尉,是否需要改佩中校或少校军衔?

  吴凯:报告参谋长,我是战胜国的代表。战胜国的任何一级代表,都有资格监督战败国任何一级将领的行为。

  众人赞许。吴绍周:说得好。马上前往西峡口!

  吴凯,敬礼:是!


  1945年8月23日清晨6点,东方透红,满山翠绿。《大刀进行曲》中,从淅川到西峡口的路上,吴凯等6名官兵骑清一色棕色高头大马,向西峡口方向策马飞奔。

  逃难的乡亲陆续回家,家中院子里是近一人高的荒草。

  庄稼地里也是荒草。40岁农民一家等在路边向吴凯等招手,欢呼跳跃。

  镜头转换,王树声在看地图,准备组织进攻。李达拿望远镜指挥对日伪军反攻。李先念和任质斌、黄霖等站在嵖岈山上,与陈先瑞热烈握手。

  音乐停,吴凯等马蹄嗒嗒,一起向路边欢呼的军民敬礼。沿路军民热烈鼓掌欢呼。


  1945年8月24日上午10点,西峡口,日军第十二军炮兵第三联队驻地。

  吴凯等6人庄严站立。后面是两排民团士兵。

  日军吉松喜三大佐率中川大队长、田母神中队长等日军军官垂头丧气走来。

  吉松喜三向吴凯敬礼,垂首:败将吉松,前来迎接中国军方代表。

  吴凯:我是中国军队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联络组代理组长,陆军通信兵上尉吴凯,奉命前来向你们传达我军长官部命令。

  吉松喜三:110师团木村师团长前天奉命赴军部述职。我奉师团长命令,在此负责终止战争的一切事宜,请贵军发布命令,我的执行。


  画面,日军的军用仓库大门,贴上中国军队的封条“中国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查封”,印章“中国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驻淅川联络组”,字迹、印章鲜艳夺目。


  1945年8月25日,清晨,天空阴暗。西峡口城南门外一块空地。

  吉松喜三领头,4000多日军整装列队。城楼上一面日军军旗无精打采低垂在那里。

  城楼下,值日官田母神高喊:落下军旗!

  “咣”一声锣响。旗杆上的日军军旗像落叶般飘下。

  日军士兵哭泣。军旗中队长、小个子、冈田等拿着日军军旗从城门走出。

  日军军旗放在士兵面前。军旗中队长划火柴,点燃,“咣”一声锣响,开始焚烧。

  日军士兵放声大哭,有的拍胸顿足,有的跪到地上痛哭,有的趴在地上痛哭。五花八门,鬼哭狼嚎,杀猪宰羊。藪下熏等日本兵呆呆看着。

  军旗队长、田母神等两三个军官冲出队伍,面向东方,剖腹自杀,血流一地。

  吉松喜三僵尸一般,两眼死盯着燃烧的军旗,满脸泪水,一点点滴下。

  小个子兵等茫然无措。阿部掏出避孕套,看,用劲扔,飞落中川大队长帽顶。

  中川不知,低头痛哭。帽子(俗称鬼子帽)和帽子上避孕套特写:突击一番。

  哭声中,日军军旗化作灰烬,青烟袅袅。


  8月29日,下午,天空阴暗。西峡口城东公路,在赵豫林等国军士兵监视下,田母神等几千日军排4路纵队徒手行进,前面小个子等几十个士兵背日军骨灰,后多人带伤。

  路两旁挤满老百姓,对着日军大骂:你们这些禽兽,也有今天!你们连牲口都不如!

  一蓬头垢面的妇女突然窜到日军队伍中间,嚎啕大哭,抓住日本兵乱抓乱打。

  站立路两旁的老百姓立时有十几个老太太和妇女窜了上去,对日本兵又抓又打。

  路边其他人向日军扔石头,扔树枝,砸土块。

  日本兵来回躲闪,队伍大乱。

  国军士兵赶紧劝阻老百姓。

  一老太太咬住一个日本兵的肩膀不放,被国军士兵拉了下来。

  老太太一下子坐在路上,放声痛哭:你们还我的儿子啊,还我的孙子啊!天杀的小鬼子,你杀了我一家5口啊,你叫我老婆子往后咋活啊!

  其他妇女一齐放声大哭,路旁的人包括国军士兵都在流泪。

  日本兵低着头,默默向前走。

  其他人在伤心垂泪。

  赵豫林一脸愤怒,“唰”一声抽出大刀。国军大刀队几个人也抽出大刀。

  行进日本兵惊恐。小个子兵悄悄看一眼,赶紧扭头,不敢出声,低头走过。

  藪下熏看着路边被烧毁的房屋和地里的荒草,轻轻摇头,双手合十,默默行进。

  赵豫林慢慢将大刀插进背上刀鞘,气宇轩昂,叉腰而站。大刀队队员甲乙丙丁围在赵豫林身边,举枪监视行进日军。日军低头悄然行进,阿部等垂头丧气。


  蓬头垢面的妇女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老太太仍在放声大哭。几个妇女在抱头痛哭。

  哭声凄惨,传向城市,城市满目疮痍,房倒屋塌。

  哭声传向村庄,村庄残垣断壁,一片死寂。

  哭声传向田野,田野里一座座新堆起的坟茔。

  哭声传向天空,在天地间无尽回荡……


  山海关长城。字幕:山海关长城。圆号奏《义勇军进行曲》第一句,缓慢低沉浑厚。

  方城县楚长城,字幕说明。中音号奏《义勇军进行曲》第一句,缓慢雄壮嘹亮。

  西峡口群山。字幕:豫西西峡口。小号奏《义勇军进行曲》第一句,缓慢清脆高亢。

  交响乐,突然转快,行进速度,紧接《义勇军进行曲》的第二句全曲演奏。

  同时出现西峡口军民欢呼抗战胜利的场景,西峡口画面为同期声。

  随着阵阵欢呼声,转向其他城市庆祝抗战胜利纪录片镜头,依次为北平、上海、南京、重庆(欢呼声另配)。

  镜头转延安,延安军民庆祝抗战胜利。欢呼声为同期声。

  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和延安军民一起庆祝抗战胜利。

  《义勇军进行曲》第一遍结束,画面定格在延安军民的欢庆场面上。

  《义勇军进行曲》第二遍乐曲响起。

  人民英雄纪念碑抗日游击战争浮雕画面。

  字幕,旁白:从1931年日军制造的“九一八”事变,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投降,中国人民进行了14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取得了近代以来中国人民反抗外敌入侵的第一次完全胜利。中华民族由此开始走向民族复兴的伟大行程。

  《义勇军进行曲》第三遍乐曲。黑屏,字幕(字幕为从前到后出,带打字音):

  向抗日战争中罹难的3000万同胞默哀!

  向抗日战争中英勇捐躯的先烈们致敬!

  向参加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民族英雄们致敬!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万岁!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万岁!

  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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